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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中，叶长乐颓然坐在沙发上，他一动都不想动。
看着这空落落的房间，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。
60平的房子，两室一厅，一个首付，耗尽他父母一辈子的血汗钱。
就因为，他要结婚。
所以，他也很荣幸地加入了万千房奴大军，成为其中光荣的一员。
最悲哀的地方就在这里，一直到他死后二十年，这套房子还没供完。
是不是挺可悲的？
不！更可悲的是，这套房产名下不是他的，而是他前妻的。
咚咚咚！
敲门声突然响起，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叶长乐暴躁地扔掉垫子，起身往门口走去。
他大概猜到，敲门的是谁了。
“小叶，下班了，你看我家酱油用完了，能不能先借你的用一下。”
来人是一个男子，此刻正笑眯眯地道。
“当然可以了。”
叶长乐笑了一下，回到厨房，拿出了一瓶刚买不久的酱油，递上上去，“老王，我也正好想向你借一样东西。”
这是他的邻居，号称现实版隔壁老王。
据老王自己吹牛说，他和良家的故事，能分上下两集，讲个两天两夜。
至于事实是不是，无从考究。
但有一点可以肯定，老王是真的抠门。
大到借肉，小到借米，洗发水，洗衣粉，油盐酱醋，无所不借。
甚至连马桶都要借一下，只为了省那么一点水。
可见这家伙吝啬到骨子里了。
而且还是有借无还的那一种。
有时候，叶长乐也在想，他是一个人赚钱，养活了两个老婆，不知道那一位可不可以用一下。
“小叶，大家邻里邻居的，那么客气就见外了，你缺什么，直接开口就是。”
老王爽朗地哈哈大笑。
当然，这话说得很漂亮，但他的东西，叶长乐从来借不到。
推脱的借口只有一个，没有多少了。
也就叶长乐老实人，不懂得怎么开口拒绝，所以才屡屡硬着头皮装好人。
不过，这次叶长乐准备摊牌了，他不装了。
“能借你媳妇用一下吗？”
此话一出。
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。
老王一脸的呆滞，然后转变成怒火，从眼中迸发而出，狰狞着面容咆哮一声，“你特么的说什么？”
叮，来自王栋的负面情绪值＋99
一下子拉满了。
“我说我想借你媳妇用一下。”叶长乐说话的同时，挤出了一点真诚的笑容。
“你特么的有种再说一遍。”老王浑身颤抖着，咬着牙高喝。
叶长乐嘿嘿一笑。
在老王一脸茫然不解的注目下，将酱油瓶放到了老王的手里，不过调了个转，酱油瓶底朝前。
然后，轻轻地拉起来，放到自己的头顶上。
“我说我想借你媳妇用一下。”叶长乐再一次重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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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王整个人如同刺猬一样，炸毛了。
看着叶长乐半低着头，以及手中的酱油瓶，他眦睚欲裂。
倏地扬手，高高举起手中的空瓶，却迟迟没有砸下。
“怎么了？你怕打死我啊？”
叶长乐报以微笑，就好像哄小孩子一样，鼓励着，“不要怕，用力点，扬手下来，就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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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王好像被人点了穴位，表情凝固当场。
片刻，反应过来，他大吼一声，“你神经病啊！”
说话的同时，他后退了两步，生怕叶长乐会化身野兽，扑过来撕咬他。
没错，他害怕了。
叶长乐太平静了，平静得让人害怕。
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，“老实人不是在沉默中死去，就是在沉默中爆发。”
生平第一次，面对一个人的时候，他有头皮发麻，毫毛飞竖，浑身冰凉的感觉。
他相信，如果他真的一瓶砸下去，他肯定会死。
没错！他会死的。
当然，最重要一点，理亏的人，是硬不起自己的腰板的。
叶长乐摇摇头，一声长长的叹息，“哎……！”
“你这个人有病，老子可不陪你疯，你当我傻啊？打死你，老子不得坐牢。”
说罢，老王转身就想走人。
颇有一股小学生放学时，对同学说的狠话。
有本事放学别走！
他觉得说这句话，多少能挽回一点点颜面。
虽然不多，但也足够他仓皇而逃了。
“我让你走了吗？”
只是，叶长乐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罢了。
王栋的脚步一顿，回头冷冷地看着。
两人彼此对视，气氛瞬间如同火药桶一样，只要轻轻一点，就会爆炸。
“叶长乐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最终，还是王栋败下阵来。
此刻，他扭曲着五官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恐怖一点。
“没什么，就想问问你，你媳妇什么时候过来？”
叶长乐依旧面无表情，一脸的淡然。
他想干什么？
这不是废话吗，当然是想干……
叮！来自王栋的负面情绪值＋99
“叶长乐，你特么的别欺人……”
啪！
一声响亮的巴掌，打断了王栋的话。
叶长乐直视着其眼睛，眼中丝毫没有畏惧。
一个将死的人，最怕的是什么？
是临死前，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他不想躺在病床上，痛苦地哀嚎，屎尿不能自理，以及别人投来怜悯同情的目光。
他想死得有尊严一点。
谁来欺他，他就翻倍还回去。
这就是他这一个月活着的原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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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打我？”王栋懵了，良久才反应过来。
迎接他的，又是啪的一声。
“打的就是你。”
王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，右手紧紧握着酱油瓶。
只是看着叶长乐猩红的眼睛，他感受到了兽性的疯狂。
良久，他的那股气倏地泄掉了。
“行，算你狠，酱油我不要了行了吧。”
面对叶长乐的咄咄逼人，王栋崩溃了，手中的瓶子不听使唤，滑落了。
深深呼出一口气，他连连后退，举高双手。
这也侧面证明，他既贪又怂，碰到硬茬，他就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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