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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往事随风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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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翼坐在二楼靠窗的桌旁,一杯杯斟着杏花酒,慢慢的独酌。杏花酒入喉冷冽,下肚后却又有一种杏花的甜味泛上喉间,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

已经忘了有多久,自己未这样放松过。漂泊了这许多日子,清风和明月相随,“乘风”与自己为伴。想“乘风”也本为当代名驹,也曾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,如此跟了自己,却落得如此日渐消瘦的境地。

白翼本为南国元帅白穹幼子,自出生时,耳渲目染的就是要去承担着家族亡的众人。都说贫苦人家悲欢离合多劳虑,何日清闲谁得知,常盼生于富贵之家。谁又知富贵人家十八年来不返家,南征北讨几时休的痛楚?

白家教子严苛,对白毅尤胜。

白毅自小就没有童年,五岁时,父亲就给自己请了京城有名的私塾老师,学习定国安邦之学。

别的孩童还在上树抓蝉时,白翼耳边的是夫子的教鞭声;别的孩童还在光屁股下水摸鱼时,白翼已开始背诵四书五经。

七岁时,更是请了道术名家,授以道家正宗玄学。

白翼的童年,大概就是在夫子和教头的训斥中度过的。书背不会,藤条打在白嫩的小手上,道道伤痕深印。拳法学不会,挨饿没饭吃。

这天,夫子有事外出,安排白翼自学,开始时,白翼还能摇头晃脑的诵读《大学》: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。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。知所先后,则近道矣。”

窗外传来几个小孩子的玩闹的声音,白毅耐不住好奇心,凑近窗口一看,原来是几个仆人的孩子,不知怎么的,竟玩闹到了内宅。

孩子的快乐总是容易传染。“陆伯伯,我想和他们玩一会,”孩童的白翼指的几个孩子,央求一直照看自己的老仆人。白穹常年在外征战,命管家陆兴修监督儿子的文武进展。对白毅老说,那个称为父亲的白穹,大概只是一个陌生人,管家陆兴修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。

“这可不行,这要传到元帅耳中,那还得了。”老仆人慌道。

“可是,我读书真的好累,我已经好久好久小朋友了和我玩过了。”小白翼不住的哭求。

老仆人想起小公子读书练武的辛苦,也是止不住的心疼。最终心软下来,应允了小公子。

小孩子的友谊,总是来的很快,白毅收获了人生第一次的友谊。小伙伴们一起下水捉鱼、爬树捉蝉、打架摔跤,白毅体验了正常人家小孩子的童年。如果不是父亲的突然出现,这一定是白毅童年最开心的时刻。

本在外地征战的父亲,突然回了家,也恰好来看看儿子,撞见儿子和几个仆人打架摔跤的场景。一众孩子也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。

父亲冷着脸不发一言。老仆人被父亲仗责五十,陆管家年过五十,哪受得了这等重罪,活活死在刑仗之下,几个孩童连带仆人,被赶出府去,生死未卜。小白翼禁足六月,不得出院。

从此,白翼的童年,再也没有玩伴,再也没有体贴照顾生活的亲人。只剩下了读书和练武两件事。

终于,十八岁上下,出落的一表人才的白翼,展露头角,参加军试,一举成名天下知,文韬武略,颇得皇上赏识,亲封“青将”,作为前锋,随父亲白穹征讨西凉。

西凉凉州城一战,困敌10万,围城六月,城内饿殍遍野,鸿雁哀鸣。白穹派白翼劝降,约定投降后善待军民。

西凉大将夏侯旬投降,亲迎白穹大军进城。但大军进城后却迅速控制西凉军队,背约,屠城三日。尸骸蔽野,血流成河,积怨满于山川,号哭动于天地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,那可是十万的军民,还有那么多妇孺和孩子!”白翼嘶吼着问父帅。

“这就是战争,这就是战场!”白穹冷冷的道。“将他关进牢监,好好的反省反省。什么时候想明白,什么时候出来。”

白翼心丧若死,骑瘦马“乘风”,消失于某一天的晨曦之中,从此四海为家,漂泊流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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