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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革平在病房回忆着他和李苍雄夫妻的过往，嘴里不禁地说了声‘报应’。
病房里还有一个人是陈宽，他坐在李革平对面沙发椅上。茶几上放着一壶泡好的咖啡和一些小吃，他只顾吃喝没有在意李革平的情绪。
李革平看着陈宽的吃相，有点生气说：“你就知道吃。”
“你的亲生女儿哪去了？”陈宽笑道。
李革平严肃：“李春娇是我的亲生女儿，我的亲生女儿现在是别人的亲生女儿。”叹气说：“我当年只能留一个女儿，刘舒婉一直恨我入骨。”
“那接着说你的亲生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她现在死咬住金佳音不放。”
“她是黑是白现在只能依靠金佳音救她。”
“她也许是白的？”
“几乎不可能。她们母女是罪犯。只能是刘舒婉逼着娇娇犯罪，我太了解她们了。”
陈宽点了头说：“娇娇上次去京都开会在莫老家里度过一夜，早晨六点钟离开的。”
李革平摇头叹气：“差不多吧。你不用照顾我面子。翟永清一直垂涎这把椅子，我认为他不会放过宋念见。”
“他原则性很强。”
“他的原则就是坐上这把椅子。”李革平说：“他是个文人会文着来。”李革平忙说：“你别吃了，我就这么点了。”
“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都吃了都行。”
李革平哈哈一笑：“你还是原来那个少年一点没变。”严肃了：“你赶紧说说接下来怎么安排？”
“按照财政厅的账目一直往下摸查，现在只有这条线索靠谱。李青春和孙江勇没有动静，凶手已经料到我们前头去了。我们查了成钢公司全部账目没有发现疑点，我们正在查清廖大富公司的账目。”
“成钢公司什么打算？”
“他们召开了股东会议决定新任董事长是金中灿。金中灿是成钢集团第一大股东。我们和han国方面达成了一致，金中灿如果是罪犯我们有权力抓捕。han国方面对金中灿不怎么重视了，金中灿没几年活了。”
“廖大富呢？”
“态度很硬，躲在国外不回来，我们的人没跟住他，他藏起来了。我们在引渡上欠缺了力量，瑞典方面坚决不配合。”
“他跑不了。你们重点打掉李苍雄团伙，这些人穷凶极恶是大祸害。李春娇和刘舒婉还会遇到危险，你们重点保护她们。有一件事必须查清，是谁教唆的魏长国。”
“你意思宋念见也不保险？”
“都在这个局里浑水摸鱼，我们不得不防他。”
夜已经很深了，大院里只有巡夜官兵在走动。大雨不眠不休下着，大雨声完全掩盖了倪欣怡的叫声。金佳音身体素质过硬有使不完的力气，倪欣怡只想死在他怀里。
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屏，屏幕里是一张相片。
金佳音半躺在床上抽着烟，心里思考着案子。倪欣怡依偎在他身边，用一根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。
“我对不起你，没帮你要来她的案子。”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，我理解他们对我的好心。等这些事情结束了我一定娶了你。”
倪欣怡心情激动抱住金佳音哭了起来，她哭道：“你怎么突然就说娶我的话，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。”
“你又救了我一次，我真的不好意思了。”金佳音突然惊吓般的哎呦一声，倪欣怡慌忙停了哭泣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韩启子和王丽生可能是被刘姨杀死的，刘姨想我娶了李春娇。她是李苍雄的妹妹，杨姨是谁。”
“她俩是一伙人。”
“我知道她俩是一伙人，我是说杨姨是李苍雄的什么人。她为什么会救刘舒婉，为什么会制服女歹徒。我认为有两种答案，一是舍掉女歹徒的性命杀了刘舒婉，杨姨继续隐藏身份在李革平身边。二是女歹徒和杨姨不是一伙人。”
“女歹徒一句话不说只想死。我们还没有查清她的身份。”
“假设她是第二种人，她会是谁派来的。”
“莫老和李冰都有可能。莫老的可能性最大。”
“莫老不能和外界联系，莫老的亲信除了他的三个子女还有谁。”
“莫存宝有可能代替莫老操控局面。”
“我感觉不是她。林峰海说的那句话我一直记的。只有保证他们是清白身才能对自己有利。你有没有想过莫老的黑钱在哪里藏着，他贪污就是为了孩子好过。”
“那就是莫老的亲信在操控局面。”
“我想刺杀刘舒婉这事甩开莫老、李冰、李苍雄的嫌疑。会不会另有凶手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？”
“你想想李青春接过那个女人电话的事。”
“那个人可能是刘姨和杨姨，她们说普通话。”
“她们是东北口音，李青春能听出来。”金佳音说：“苏达胜、王跃民、蒋田阳到现在没有动静，会不会是他们早布局完整了。”
“他们存在清白的可能性。”
“一定是蒋田阳在背后支撑王海山。”
“这不能证明他是黑的。他去你家找王海山当时窦文明也在。”
“窦文明不存在支撑王海山，窦文明是执行任务保护王海山。蒋田阳有班子有实力，他从支撑王海山那天起就有嫌疑了。现在汉江官场乱了，李革平下台了，他浑水摸鱼很正常。”
“不说案子了，我们生孩子吧。”
“我饿了。”
“家里只有泡面、鸡蛋、酸奶。”
“有多少个鸡蛋？”
“差不多四十个。”
“是土鸡蛋吗？”
“小鱼送来的。”
“都煮了。”
“你能吃了吗？”
“叫你见识一下。”
倪欣怡去了厨房煮鸡蛋，一路哼着甜蜜蜜的歌。
金佳音拿来了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看着屏幕里的图片，这是网名叫‘鱼七秒’上传的图片。图片里的地方是一间办公室，立柜上放着十五件艺术品，八鼎马壶是其中一件。鱼七秒是拍摄整个立柜上的艺术品，发表的标题是——艺术品是垃圾品。
“我看是仿品。”金佳音笑道：“你查的真远。她为什么叫鱼七秒，这什么乱七八糟。”他恼了脸咬了牙，心里说：“你他妈就是个鸡，你赶紧给老子滚。”金佳音一想起李春娇在莫老家过夜恨不得杀了李春娇。
大雨一直在下，雨水远近连成一片。一艘民用渔船在江水里快行，驾驶舱里的中年男人是个大胖子。地下船舱里亮着一盏昏暗灯光，灯下三男一女坐在一张桌前说话。女人是杨国香，真名叫李苍红，她是李苍雄和李苍伟的妹妹，今年五十六岁。她脸上有一些淤青，是被百灵大院的保姆打的。三个男人都是四十岁年龄，他们的父母是李苍雄的手下。
“不是李冰派人杀死刘舒婉，具体是谁我没有摸清。”李苍红说：“中心医院布下了天罗地网，我们杀不死李革平。李革平现在家破人亡，我们的大仇算是报了。我们去了东南亚再不回来了，只可怜了刘姨和娇娇。我带不走她们。”
“刘姨到底是谁？”
“她是我家亲戚是个命运可怜的女人。我当年躲在她家地窖里我天天能听到他男人打她。她男人是个醉鬼一天到晚和酒活着。我哥来接我那天我带她一起走了。”李苍红伤心得哭了几声，擦着眼泪说：“刘舒婉不死，我难消这口气。等李冰缓过来，叫刘舒婉不得好死。”
“我们已经报仇了不要再来汉江了。金佳音太厉害了。”
李苍红无奈说：“我做不了李冰的主，她恨我们当年把李颖送人抚养。我这一生只亏欠了她们三姐妹和我儿子。好在我儿子生前留下后了。”
“红姨劝住李冰才行，金佳音太厉害了。我们撤就撤干净，拖泥带水会出事。这次是你料事如神我们才顺利逃脱，我们晚走一步就被牛姨拿下了。”
“李冰有多少个地下假钞工厂？”
李苍红笑道：“你们不要打听她的事，她和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。现在大仇报了，我们和她的合作终止了。她给了我们几辈子用不完的钱，我们以后的日子全是享受。”
一个中年男人跑来说：“红姨，一艘警船追上来了。”
“不要慌。我们有火箭筒。等他们靠近了炸掉他们。你们快去准备。”李苍红看着他们赶出了船舱，她心里说：“大不了一死没什么了不起。只是可怜了娇娇困在汉江活不如死。”
船上有六个中年男人，其中一个男人在驾驶渔船。五个男人扛着五个火箭筒，他们炮击了追来的警船。
李苍红赶来了甲板上看见警船烧起了火光，她叫孩子们把船开去最近的陆地。这一带是观定市江域，李苍红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所在位置。她叫孩子们分头走，孩子们现在是安全的。孩子们担心她的安危，她担心孩子们的安危，一起哭了，他们在陆地上分头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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