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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章 突发状况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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琉璃收到阿金传来的消息的时候,一天到晚不见人的阿银刚进到屋子里来。见到琉璃正在烧信笺,便问道:“大师姐,是义父有消息了吗?”

琉璃摇了摇头,将即将燃尽的信笺投到香炉里盖起来,“没有,这是你阿姐传来的消息。阿银,我们要离开这儿了。”

阿银闻言一怔,在那一瞬间,琉璃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,只是这异样转瞬即逝,让琉璃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。

琉璃见阿银一直沉默,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这个时候离开,你可是有什么难处吗。”

“……大师姐,我……暂时还不想离开。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阿银突然抬头看着琉璃说道。

“为什么”,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,又是那样的似曾相识,让琉璃心里一震。

“我……”阿银的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神色,他本就不善言辞,到了这种时候,说话更是不利索了。琉璃耐着性子等了好一阵,终于等到他磕磕巴巴地将话给说完整,“我答应了一个人,为她过生辰。”

“哦?”琉璃眉毛一挑,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,“是个什么人?男人还是女人?”

阿银垂下眼,正好瞧见挂在腰间的那个荷包,上面绣着的是怒放的凤凰花,“女子。”

“原来你这一阵子总是四处溜达,是给那女子准备生辰礼物吗”,琉璃笑开了,她忽然觉得与阿银讨论这个事情,特别地有趣。

阿银不出声,便是默认了。琉璃收了笑意,认真地想了想,道:“那女子生辰是何时?”

“十五日以后。”

“十五日……”琉璃沉吟了一下这个日子,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阿银,很是严肃地说道:“阿银,我为你等个十五天,也不是不可。只是……过了这个生辰之后,你还舍得离开吗。”

听了琉璃的话,阿银琥珀色的瞳孔猛地一缩。一呼一吸间,心痛难当。他下意识地将手摁在胸口上停了两三秒,复又松开,“我知道,我必须要离开。否则,会给她和她身边的人惹来杀身之祸。”

不是舍得离开,而是不得不离开。

琉璃神情复杂地瞧着她,苦涩地点了点头,“好,我答应你便是了。你阿姐那边,我自会去帮你说的。这么多天都已经等过来了,也不再差这十五日。只是你最近在王都里,一定要小心谨慎,莫让人发现了踪迹。”

“我知道”,阿银微微颔首,沉默了一会儿之后,又支支吾吾地向琉璃道了谢,这才离开房间。

……

傅先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看起来很是焦灼不安。自从润王萧湛承诺了会保他性命之后,便将他护送到了这个陌生的山庄里落脚。说是落脚,却一点自由都没有。

“哎……”傅书生在床沿边上坐下,重重叹了一口气。突然,窗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。傅书生愣了半晌,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虚张声势地喝道:“谁!”

他话音刚落,那股子动静立马就没了,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般,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幻觉。这个小插曲让傅书生的寒毛直竖,他瞪着一双眼睛,死死盯着紧闭的窗户。仿佛只要这么做,自己就算不打开它,也能瞧见外头的动静。

“谁,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!”这样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是有多久,傅书生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。即便如此,窗户外头还是一片静谧,这样的结果让傅书生甚至觉得,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疯癫了。

难道,真的没有人?

正当他疑惑的时候,忽然有人破窗而入,紧接着一道寒光凌厉向他刺来。傅书生抬头的当儿,就已经看到那把长剑的剑尖已经到他眼前了,再往前一寸,便可正中他的眉心。

出于本能,他连忙往后倒在了床上。黑衣人似乎也没料到他能够躲过自己的这一剑,立马收了招式,再次攻向正连滚带爬往房门口逃命的傅书生。

“救命啊!来人啊!”直到这时,傅书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道。他想,若是这个时候的无名山庄也如平常一般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把守,他这一嗓子怎么都能搬来几个救兵吧。

可他却没有仔细想想,若真是如此,为何这个黑衣人可以趁虚而入。

眼瞅着已经到了房门口,可是房门却从外头锁着压根打不开,傅书生试了好几次,最后只能绝望地回过头来看向那个黑衣人,眼睁睁地瞧着对方再一次提剑刺向自己。

他背后紧贴着房门,紧闭着眼睛不想看到这把冰冷的凶器穿透自己身体的样子。

完了。

这是他在闭眼之前的最后一点想法。

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,耳边依稀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,傅书生胆战心惊地掀开了一只眼皮打量了一下环境,只看到些许刀光剑影——那是锋利的兵器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留下的残影。

不过片刻的功夫,黑衣人便已经落於下风,之后进来的人招招致命,二十几个回合下来,黑衣人便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。傅书生靠在门上,微微锁着身子,瞧着那个男人站在黑衣人面前,低头看着黑衣人的眼神,仿佛是在看一只蝼蚁。

“不要白费力气了,你死不了”,他刚说完这句话,房门应声而开。

萧湛从门外走进来,见着傅书生向外头倒去,还伸手扶了一把。傅书生回过头来,瞧着萧湛那张温润如玉的脸,心底里的恐惧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股子怒气。

“傅先生,你小心些”,萧湛似乎并没有将他眼底里的怒气放在眼里,他将傅先生扶正之后,便将手背在了身后看向趴在地板上尚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。

“果真是她?”他走到黑衣男人身边,如是问道。

“嗯。若是换了旁人,不能够接下我这么多招。”黑衣男子嗓音粗嘎沙哑地回应道:“这个人,你打算如何处置。”

“将她弄到阿九那里去吧。”说着,萧湛便转身要往房间外头去。傅书生见状,连忙迎了上去,挡住了萧湛的去路。萧湛眉毛一挑,没有因为他的冒犯而觉得恼怒,反而觉得有趣,“傅先生,有事儿?”

“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,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”,傅书生吞了吞口水,说完这句话还后怕地扫了那黑衣人一眼。

“傅先生,依在下看来,你眼下留在这儿,是最安全的。”萧湛笑了笑,随便说了一句客套话就打发了傅书生,扬长而去。

“你,你们……”傅书生又气又怕,却是敢怒不敢言,最后只能缩在角落里坐着,自己生闷气去了。

“王爷”,萧湛刚一出门,阿九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,跟在了他的身后。与他们一起往前行的,还有那个黑衣男子——飞云。

“怎么样,你们二人觉得,这个姓傅的,是不是梁阁主?”

阿九沉默了好一会儿,最后才摇了摇头道:“不是。”

萧湛顿住脚步,回过头来先是看了阿九一眼,又看向飞云道:“师傅,你觉得呢。”

“……若是梁祈安,他未免太过大胆。刚才若非有我,他早就一命呜呼了。”

听了飞云的话,萧湛低下头来沉思了一会儿,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阿九道:“你先下去吧,那副人皮面具,一定要做好。”

“奴婢知道。”阿九向萧湛行了个礼,便先行退下了。

萧湛瞧着少女渐行渐远,直到再也瞧不见,这才又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行,“师傅,你是真的觉得那个人不是梁祈安吗。”

飞云皱了下眉头,半晌才道:“我只是觉得,他不应该这么莽撞。”

“若真是他,这不是莽撞”,说罢,萧湛忽然顿住脚步,仰头看向天上的明月,“我忽然明白圣人到底在忌惮他什么了……且观察着吧,不论他是与不是,都不要怠慢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……

三月里,草长莺飞。

人们脱去了厚重的冬装,换上了色彩斑斓的新衣,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。就连曾经死气沉沉的宋府里,也不例外。

阿金一如往常地窝在自己的小院落里,自成一隅,与宋府里的其他院也甚少来往。宋老夫人病重的那一阵子,本也相安无事。可是自从老太太身体有所好转,便开始折腾起来。

“姑娘,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又过来了”,阿珍微微噘着嘴,来到阿金身边,如是禀报道。

阿金掀开一个眼皮,看了阿珍一眼,这才懒洋洋地撑起身子,坐了起来,“你那个嘴巴都能挂油瓶了,这副表情且收一收吧,被有心人看去,往老夫人那儿告一状,我们都有的苦头吃。”

“奴婢就是想不通,老夫人为何总是要和姑娘你过不去?”

“我看,她是和自己过不去。”阿金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,在阿珍的协助下收拾得当之后,便往东厢房的大门口走去。刚走了没几步,她忽然转过头来看向阿珍道:“今日姑爷几时回来?”

“若是如往常的时辰,怕是还要再过一两个时辰”,阿珍眨了眨眼睛,如是说道。

“一两个时辰啊……”阿金仰天长叹,琢磨了好一会儿,才看向阿珍道:“那你就站在宋府门口等着好了。”

“啊?”阿珍愣了一下,随即回过神来,点了点头。待到阿金跟着那丫鬟离开了以后,她也赶紧往宋府大门口疾步走去。只不过,她的目的地并不是宋府门口,而是皇宫门口。

阿金跟在丫鬟身后走着,一路无话。丫鬟走在前边,偶尔会侧过脸去偷偷打量阿金的动静。见她目不斜视,又心慌意乱地回过头去。小丫鬟的这些小动作,阿金并不是没有看到,只是不想深究罢了。

眼见着已经到了老夫人院落门前,丫鬟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低垂着头,“大少夫人,到了。”

阿金不慌不忙地向前行了几步,经过那丫鬟时特意站在她面前,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。只见那丫鬟的头越垂越低,实在是避无可避了,阿金才轻声开口道:“我记得你叫做晓月,对吧?”

晓月没想到阿金能记着她的名字,一时之间有些惊慌失措,又有些疑惑,“是,承蒙大少夫人还记着奴婢的名讳……”

“自然是要记得的,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,除了李嬷嬷,便只有你了。听说你是自进宋府开始就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?可见,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妙人。”阿金继续柔声细语地对晓月称赞道。

晓月不知道阿金这是闹得哪一出,只得笑着应声,“大少夫人,您折煞奴婢了……老夫人在佛堂的早课应该已经结束有一段时间了,大少夫人还是快些进去吧,莫要老夫人久等了。”

“晓月,本夫人刚说你是个通透的人呢”,阿金笑眯眯地瞧着她,没有半点要进去的意思,“现在才是个什么时辰?老夫人平日里去佛堂念经,一进去就是一个时辰。现下,应该还有半刻的时间才会出来。你这么着急让我进去,我猜,是因为老夫人今日里是没做早课的吧?那我就奇怪了,这是为何?难道是专门为了等我?”

“大少夫人,您就别难为奴婢了……”晓月面有难色,平日里她与阿金接触得不多。今日刚打交道,才发现这大少夫人原来是如此难缠的主儿。她万分纠结地低着头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。

阿金看了看她,又若有所思地瞧了瞧通往花厅的那条小径,转身便打算离开。晓月一怔,也顾不得主仆尊卑,连忙上前拉住了阿金的衣袖,“大少夫人,您这是要上哪儿去?”

“突然想起来,有个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处理。”阿金莞尔一笑。

晓月闻言,赶忙抓紧了她的袖子,“大少夫人,您,您都已经到这院门口了,进去坐一坐,陪老夫人说说话,用不了多少时辰的。”

阿金眉毛一挑,见对方千方百计地挽留自己,更是笃定其中有诈,她刚想要再说些什么,李嬷嬷忽然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,“大少夫人,老夫人已经在屋里久候多时了。请您跟老奴一起进去吧。”

阿金侧过身子来看向李嬷嬷,晓月也在此时将她的衣袖给松开了,“李嬷嬷稍等,我这就过来。”

说着,她便径直向李嬷嬷走去,晓月见状,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连忙跟在阿金身后一起走进了老夫人的院落。阿金被两个奴婢一前一后地夹在中间走在小径上,此时春光正好,老夫人院子里的花也开了不少。可是三人步履匆匆,并没有要停下来欣赏一番的兴致。

“大少夫人,请”,直到来到花厅门前,李嬷嬷这才站定身子,将门帘一掀,语气恭敬地向阿金说道。阿金打量了她一眼,却并未从她身上看到半点敬重的意思。那说话的神态,反倒是有几分不容置喙的意思。

阿金笑了笑,也未说些什么,提裙跨过了门槛。刚一进花厅,就瞧见庄晓梦正坐在老夫人身边。老夫人慈爱地握着晓梦的手,脸上泛着的笑意,在瞧见阿金的时候,明显淡了不少。

“你来了”,老夫人淡淡看了阿金一眼,如是说道。

“是。”阿金笑着应道,见老夫人没有让她入座的意思,便一直站在原地,等着她发话。

宋老夫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阿金,也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。庄晓梦见二人突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,连忙出声打了个圆场,“祖母,嫂子还站着呢。”

“瞧我这记性。沈氏,你先入座吧。来人啊,给大少夫人沏茶。”

听了宋老夫人的话,阿金又是一笑。先是给宋老夫人行了个礼,方才走到一旁的客座上坐下。此后,她便一直目不斜视地坐在那儿,不论宋老夫人与庄晓梦之间的互动如何频繁亲昵,她都跟没事人一样。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,静静地看着这不属于她的人间百态,嬉笑怒骂,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
反倒是宋老夫人,自己想着要故意冷落沈氏半个时辰,最后时间还没到,自己却被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给气着了。

“沈氏。”

对于宋老夫人的突然点名,阿金有些意外。她将手中端着的茶盏轻轻放下,这才站起身子来看向宋老夫人道:“老夫人?”

“今日找你过来,也没有别的事。正好这杏林苑里的王医正过来给老身把脉,老身便自作主张,想请王医正也给你把个脉。你意下如何?”

阿金愣了一下,不知道宋老夫人这是唱哪出。她先是看了庄晓梦一眼,却见对方面色又红又白,看上去异常尴尬为难的样子,就更觉得疑惑了,“老夫人,妾身身子很好,并无病痛啊。”

“给你把脉,只是以防万一,并非是因为你身子有病痛”,宋老夫人有些不耐地回应道。心想这沈氏平常看起来那么精明周到,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不开窍。

这般想着,她便向李嬷嬷点了点头,没有再去过问阿金的意思。阿金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李嬷嬷,知道她这是去请王医正了。她回过头来,再次看向宋老夫人,“老夫人,您说以防万一,是什么意思?”

宋老夫人没有答她的话,而是继续拉着庄晓梦的手,温柔地拍了拍,并道:“待会儿让王医正先给你把把脉。”

“是。”庄晓梦羞涩地应了一声,她本就是内向的性子,现下被宋老夫人这么一说,脸色更是绯红。

阿金微微皱着眉头瞧着庄晓梦的神色,忽然恍然大悟。正在此时,王医正也提着药箱走进了花厅里,“给老夫人请安了。”

“王医正。”阿金退到一边,屈膝向王医正行了个礼。

“王医正,劳烦你了。给我这两个孙媳妇都把个脉。”宋老夫人见王医正来了,一边笑眯眯地说着,一边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,让出位置来给王医正坐下。

王医正向宋老夫人拱了拱手,这才提着药箱走到主位上,将诊脉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摆在小桌上之后,又向庄晓梦说道:“这位夫人,老夫现下帮您诊脉,还请这位夫人伸出右手来。”

“劳烦王医正了。”庄晓梦说罢,听话地将纤细的手腕轻轻放在小巧的软垫上。

王医正将两指搭在其手上,探了一会儿脉象,便站起身来向宋老夫人及庄晓梦拱手道:“恭喜老夫人,恭喜这位少夫人,此为喜脉。胎儿已经一月有余了。现下胎象稳固得很,不用太过紧张。”

“好,好。有劳王医正了,有劳”,宋老夫人连连道谢,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。直到她无意识地一瞥,才突然想起来今儿还有一件正事,“还请王医正再替老身这大孙媳妇把个脉。”

王医正转过头来,看了阿金一眼,没有多想便同意了,“大少夫人,请到这边来。”

阿金微微颔首,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,心里却有些忐忑。她很清楚现下自己是什么状况,若是被这位王医正知晓并告知宋老夫人,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
她一步步向花厅的主位走去,脚步轻盈,心中却无比沉重。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铁定是逃不过去了的时候,宋文禹突然掀开了门帘闯了进来。

“文禹,你这慌慌张张,是做什么?”宋文禹的出现,完全是在宋老夫人的计划之外。瞧着宋文禹气喘吁吁的模样,宋老夫人便皱紧了眉头。哪怕当初宋文禹与孟一荻情投意合,也未曾见过他如此慌张的模样。

“刚下了朝回来,就发现阿金不在东厢房。我一路问,才找到祖母这儿来。”宋文禹一边说着,一边走到阿金身边,握住他的手。他手掌的温度如此温暖,让阿金有些发冷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。

阿金仰着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忽然眼中就积满了泪水。她望着他笑了笑,硬是将泪水逼了回去。宋文禹微微蹙眉瞧着她这一副委屈的模样,抬起头来看向宋老夫人道:“祖母,我和阿金还有些事情要商量,孙子斗胆,就先将人给领走了。”

宋文禹的一番话,还是给宋老夫人留了些颜面的。纵然如此,也多少驳了老夫人的面子。宋老夫人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,没有横加阻拦。

“谢谢祖母。”宋文禹向宋老夫人道谢之后,拉着阿金就往花厅外走去。

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二人离开的身影,正想着该如何安抚王医正,却见对方早已经将药箱收拾好了拎在手里,脸上未见任何不快,“老夫人,那在下就此告辞了。”

“有劳了。”宋老夫人连忙应道,并叫李嬷嬷将王医正领了出去。

“祖母,大哥和嫂子感情如此深厚,您也不必如此操心了。”庄晓梦虽然心地纯良,到底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今日宋老夫人的用意,她也总算是揣摩出来了。

眼见着宋老夫人大病初愈就如此操心子嗣的事情,她于心不忍,便劝慰了这么几句,暗地里也是在为阿金说好话。宋老夫人听了,心中郁结并未解开,她摇了摇头,语重心长地看向庄晓梦道:“你不懂你这个大哥。莫说你,现下我也已经看不懂他了。”

在她的认识里,宋文禹应该是一个泰山崩于前也临危不乱的人。可是在刚才那一瞬间,她却瞧见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他。原来,这个从来不见有任何慌乱之色的男人,也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。

“到底还是年轻人啊……”宋老夫人喃喃念道,转身坐回到了软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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