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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百一十一 何谓转机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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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被搁在圣寝龙床上,面色恬静,一如睡去。

我挨紧了她,枕在她的心口上,突然听见了她扑通扑通的心跳!

“娘还活着!还有气儿!”

圣人拽着御医从外面奔跑进来,他大汗淋漓的喊着:“快!给朕医好她!她要是活不了,你们全部陪葬!”

太医令库通一声放下医匣,上手就为娘号脉,直见他眉心一跳眼光一闪,又探了探娘的鼻息,掰了掰眼皮,咝口气说:“禀陛下,贤妃娘娘只是醉酒了……”

“啊???!!!”

我全身的血液轰隆一下活泛起来,大喜过望,喜悦的眼泪再度滴答雨下。

皇上铁青的面庞也松懈了下来,不可置信的说:“只是……醉酒?不是被灌下鸩毒?”

太医令欢喜笑道:“千真万确!确为醉酒!”

这时候,宫人堆里出列了一个小宦官跪地道:“启禀圣人,本来用于毒杀贤妃娘娘的鸩毒,被奴婢悄悄换成了药酒,添了点蒙汗药。”

皇上神光焕发,搓着手高兴的无所适从,左右踱了两步:“天呐!真是苍天有眼!你乃何人?”

小宦官爽脆答道:“奴婢名叫天喜,在宫正司任职,是负责管理各种刑具毒药的八品内侍。”

“好!好一个天喜!上天赐喜,真是好名字!朕记住你了!”然后皇上转眸:“对了,既然只是药酒和蒙汗药,贤妃为何会出鼻血呢?”

天喜说道:“为了使娘娘中毒的样子更逼真些,奴婢选用的药酒乃是海狗鹿冲浸泡过的浓酒。此酒大补,娘娘饮下的量又多,这阳热之气往上一窜,必然会流鼻血的。事从权宜,望陛下恕奴婢之罪。”

皇上喘着气点着头:“你不仅无罪,还有大功!朕忙过手头之事,再来赏你!”

天喜谢完恩退下了。太医也已经书好了一份醒酒清火方,命医士们煎药去了。

我激动不已的抱着娘,这种“起死回生”感觉,幸福的叫人眩晕!

皇上凑近床头,扶我去一边:“小菟,你的手怎么出血了,去包扎吧。”

然后,他为娘盖好被子,用热帕子给娘擦着脸上的血渍。许是看见鼻血还在往外渗,他又鼻子一酸,遂双眼红赤的看向寝殿门口的宫人们,面色狠戾道:“传旨下去,方才宫正司内,任何参与毒杀贤妃之人,一律处烹煮之刑。就设在南一横街,着所有宫人来看!即刻就办!”

崔常侍蹙着眉抿着嘴,唱喏之后一甩拂尘出去了。

我咧嘴一笑,这般快意恩仇,就连剥甲分肉的疼,都浑然无感了。

包扎完了手指,洗脸梳头,我便也精神抖擞的来在南一横街,准备普天同庆一番。

九口炖牛的大铁锅被高高架起,依次排列。锅内装着半锅清水,锅下围堆的木柴还未点燃。

一个刘掌事,两个承香殿宫女,六个典正嬷嬷。方才这九口子人还是凶神恶煞,如今已如死狗般被押了过来,每人分配了一口大锅。

我特意挪到属于刘掌事的那口锅前,笑看着她。

监刑宦官一声令下:“行刑!”

然后每个该死的由三个人伺候,先扒光了。

没看错,一丝不挂。

这宫里但凡皇上和侍卫不在场的地方,也就等于全是女人,何况又是罪犯,便也没什么有伤风化之说。

扒光之后,一把小刀挑了脚筋。

鲜血飞窜,人也即时站不住了。这才将她们一个个投入锅里。

锅沿儿高度定做的似得,刚刚到她们的胸腰处,水位差不多是肚脐的位置。这样不仅观看极佳,折磨性又极强,实在是讲究。

这才开始点火,小火慢炖,最是入味。

这么大的锅,柴需烧的旺,从膳房调来的烧火丫头竭尽所能,很快的,火苗便熊熊热烈。

锅里的人状态各异,有的呆若木鸡,有的痛哭不已,有的求饶哀嚎。但慢慢的,袅袅白烟升起,她们开始焦躁难安。接着的,是双手乱舞,扒着锅沿儿想往外跳,奈何脚筋已断,只剩两只前肢撑住,好似在做引体向上,个别体能好的,甚至几度欲要爬出锅来,奈何被掌刑的用竹竿捅回。

我来在刘掌事锅前,将她方才对我讲的话还给她:“真是可怜啊!骨肉分离,能叫谁不动容呢!”

她咬牙忍痛,淡淡的看了我一眼,然后长出口气,一反寻常的往后一躺,将自己没入了水里。竟然是一副放弃求生只求速死,快些解脱的模样!

我瞬间看不懂了!

监刑的过来搀我:“郡主,您怎么跑到这里头来了,有柴火有沸水太过危险,您边上瞅着。”

我再看了一眼那刘掌事,她只有双手伸出热水,指甲在锅上抓了一会儿,就不动了。而别人,还在做大虾米,来回乱窜,正在锅中冲浪!

熟识的不熟识的女官宫女,对我热情至极,从监刑官手上接过我:“郡主郡主,来咱们这儿看。”

阿秋穿过人山人海,踏过层层声浪,来在了我的跟前儿:“郡主,姑姑现在怎么样了?可有脱离危险?”

我扑哧一笑,侧目看着她:“呀,你这突然不叫我妹妹了,我还有点不适应呢。”

她又哭成了花猫脸:“姑姑怎么样了?求您告诉我一声。”

我咧咧嘴:“死里逃生。但是——,备不住下一回遭人嫉妒陷害呀!你既然孝顺,不如想想,怎么从根源上替娘亲杜绝这等危险吧。”

我戳了戳她的心口,看着她点点头。

这时候飘来了一阵肉香,我直泛恶心,速速用帕子遮住口鼻,离了这露天食堂。

半道儿上撞见了薛莫皟,他表情复杂,一脸焦急。

“小菟,对不起!我代表长姐跟你道歉!”

我绕过他就走:“今后你我如无必要,还是不要说话了。至于铺子,我会每个月派人去取我的那一份红利。”

他跟在我后头:“我是我!长姐是长姐!”

我侧目:“不都姓薛吗?打断骨头连着筋呢!”

“我等你一个年下才和你说上话,见面就这样?”

我嗤笑道:“还好你我并没有什么牵绊,也算先见之明了。”

他情绪激动:“你没有,我有!很多时候,我都以为我们在慢慢开始…!”

我勾起一抹邪笑,走近了一步,抬眸看他:“表决心是吧?行啊,既然淑妃杀过我娘一回,那你就替我报仇吧,也杀她一回?”

他瞪大眼睛没说话。

我冷哼一句:“看呀,不愿意了。滚吧!”

撂下这句话的时候,我恨极了。也恨像极了念奕安的人,却姓薛。

傍晚的时候娘才醒。

皇上坐在龙床旁的月牙凳上,吻着娘的手,眼泪滴在娘的手背上:“我还以为,要失去姐姐了。”

他没有自称朕,而是自称我。

我站在床尾,看着娘依旧精神朦胧,缓了半天才能启口:“圣人,我还活着?”

皇上将脸颊在娘的手背上搓着:“活着!当然活着!好日子在后头呢,朕再也不允许别人欺负你!”

我红着眼眶,囔着鼻子说:“圣人,刘掌事今日说了,淑妃娘娘位同副后,今后只怕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
皇上红着眼问我:“她当真这么说?”

我委屈着点头:“想来,在处置刘掌事之前,已做了案宗供词,圣人调来一看便知。”

皇上当即传杨司正过来,卷宗之上果然将今日前前后后记了个一字不差。

阅后,皇上哂笑道:“朕瞧她往日里作出一副淑惠模样,才叫她暂管几天后宫。不成想,已然自封副后了。”

娘的眼睛一片雾蒙:“圣人,不如放归我回西南吧……”

“姐姐说哪里的话!你别怕,咱们不做贤妃了。要做,就做皇后。”

娘吃了一惊,抿嘴流下了一滴泪:“这可使不得!”

皇上站起身,抚着娘的脸,痛惜的擦去娘脸颊上的泪痕:“瞧你还晕晕乎乎着,你休息。朕现在就为你将一切安排妥当!”

“小菟,好好宽解你娘。”

说罢,圣人一转身,不顾娘的劝阻,大踏步的往寝殿外去,唤崔常侍传礼部侍郎、宗正寺卿、尚仪局尚宫等一应人等,即刻书房议事。

我瞧着圣人坚定的背影,胸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!

我挪去娘的枕边,亲亲娘的脸。

她看着我笑:“我的傻孩子,眼睛都哭成单眼皮了,像顶了只蚕,真丑。”

我撇嘴:“要是娘真的走了,菟儿也活不成了。”

娘知道我的意思,但是避而不谈,只顽笑道:“那可不~,杀了大的,自然要除掉小的,这就叫斩草除根。今天这一事,原是叫菟儿学成语的。”

我咯咯笑着:“娘比菟儿还会耍贫,小时候肯定是个坏孩子。”

娘把自己的神情拗的调皮,我几乎是第一次见她这样:“当然咯,坏菟儿在娘面前耍的把戏,都是娘玩剩下的!哼,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娘作对!”

说着话,被捏了捏小鼻子。

我咬着嘴唇,大悲之后是这样的转境,美好华蜜,无以复加。

娘转眸轻声:“娘突然想喝你做的柠檬茶了,酸甜清凉~”

我欢欣说道:“娘等会儿,菟儿这就去给你做。”

然后嘱咐好一旁的宫女,蹦蹦跳跳的下去了。

再说回今日清晨两仪殿外。

老太傅心一横肘一开,欲要抹脖子,这个时候突然飞来了一块石头,砸中了太傅手肘的麻筋,乓啷一声剑落了地,侍卫们即刻将太傅火速按住。

来者没人料想的到,竟然是突厥世子。

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正面和背面来看,截然不同。背影若黑熊一般魁梧高大,但面容却很英俊邪魅,像一只男狐。

他甩着手从廊下而来,对着玉阶之下的众臣哈哈直笑:“我说!你们汉人也太有意思了吧!一个女人而已,在我们草原可是想要就要!真男儿怎会怕女子成为祸水?真叫本王笑掉大牙!”

薛侍郎怒目而斥:“阿史那世子,请您慎言!这里议的是我朝之政,而非突厥之政,您该回避!”

世子爽朗笑道:“哦……原来讨论纳不拿纳一个女子也能成为贵国国政,还如此兴师动众,威逼要挟的,一个个真是酸臭腐气。薛侍郎,你是不是也要跟这老太傅一样,以死明志呀?”

薛侍郎涨红了脸,指着世子骂道:“我等所为,皆是为了陛下考虑,为千秋社稷计议!有道是遭逢圣明主,敢进兴亡言。规劝陛下,乃是人臣之责!”

世子两腮一牵,忍俊道:“那若按薛侍郎的理念,本王看首当废黜的人该是淑妃娘娘嘛!想她背后母家有薛侍郎这样的人物在,他日诞下有薛家骨血的龙子,岂不是要外戚篡权?哈哈哈!”

薛侍郎口水都喷出:“一派胡言!休要污蔑我薛氏忠心赤胆!”

世子道:“反正这不都是臆测出来的事么?你能揣度他人,本王也能揣度你等。听闻这贤妃白衣一个,母家远在西南,其父只不过做过几年翰林学士。如此出身,竟叫你们如临大敌,我看你们也就是倚强凌弱。”

说完他摇摇头,转头对皇上说:“圣人,您跟他们着急上火个甚。怂恿了几个古板老臣来大闹,能死的已经死了。剩下这帮子人,惜命着呢。呵呵,难不成再以辞官来逼您?”

皇上听他所言,冲天怒火一点点的消解,到最后脸上也带起了不以为然的笑。遂对众臣口气鄙夷道:“众卿家可是做的这等打算?”

跪着的人面面相觑,一时间无所适从:“这,这……”

皇上又言:“哪个当官当够的,尽管妄言,尽管孟浪,尽管气朕!反正新科在即,莘莘学子报名赴考者不下千人,想当官的多着呢!谁要是想让贤,就继续!”

薛侍郎吸口气深闭上眼,老太傅在众侍卫的辖制下跳骂道:“昏君!昏君啊!”

阶下之左,淑妃带着内命妇们各个往地上叩头:“陛下,陛下,您听听老臣们的肺腑之言吧!”

皇上嗤笑道:“看来不仅新科要开,也该再择些良家子进宫入侍了!”

此言一出,那些就势跟风的女人们戛然收声,只剩淑妃和‘敲锣猴上杆’的蠢货德妃继续祈请。

而这时,跟着娘的姜常侍并几个宫人呼啸而来,气喘大喊道:“禀圣人,贤妃被抓去了宫正司。性命堪忧,十万火急。”

皇上闻听拔腿就跑,边跑边喊到:“羽林卫,将这些佞臣,一个个撵出宫去!”

而至于那些请命的妃嫔,多半自觉的散了。

时至我去准备柠檬茶时,淑妃德妃并三个低阶命妇,犹在两仪殿外直身长跪,决不罢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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